「萊拉。」
「………」
「萊拉?」
「……………」
站在前面的老師重覆的叫喊著萊拉這個名字,聽起來好耳熟,好像是某個認識的人,
可是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飄浮在空中的小光點給吸走了,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我看得到,我曾
經跟別人提到小光點,但是爸媽把我帶去看眼科醫師,朋友也只覺得我怪怪的,之後我便
不再跟別人講小光點的事。
小光點在空中不規則的飛舞,我很想要伸手去抓他們,但是我知道他們是碰不到的,
仔細一看,他們好像在傳達些什麼訊息的樣子,仙…度…芮…拉?這不就是灰姑娘的名字
嗎?
「嘿,萊拉,專心一點!」
「啊?!什麼事?!」
我的注意力突然被拉回教室,原來老師剛剛一直在叫我,萊拉就是我的名字,為什麼
剛剛會想不起來呢?
「……我剛剛講到哪邊了?」
老師又好氣又好笑的問,我嘗試著看清楚他的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模模糊糊的看
不太清楚;我不知道他講到哪裡,只好照著小光點剛剛說的灰姑娘來講,每當我忘記細節
的時候,他們就會拼出單字給我提示。
「很好,看樣子你還是有在聽,那麼我要接著繼續講下去了。」
他雖然說要繼續講故事,可是身體卻逐漸溶解變成一團黑色的泥狀物,幾秒鐘前還是
老師的那個人,現在成了看起來像是瀝青的液體,然後老師“伸出”了他的手來抓我的腳
── 如果那還能算是手的話。
小光點在旁邊著急的飛來飛去,我也試圖去奮力抵抗,卻是身體逐漸被老師拖走,想
要求救,身邊的同學卻跟老師一樣變成了泥狀的瀝青朝我撲了過來……
接著,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覺。
※ ※ ※ ※ ※ ※ ※ ※
我突然從夢境中醒轉,被剛剛的惡夢給嚇得冒了一身冷汗。睜開眼睛後,才發現原來
自己正躺在大衛那厚實壯碩的胳臂裡,隨著他胸口的起伏,微微張開的嘴巴中發出了節奏
緩慢的鼾聲,散發著高熱的體溫讓我漸漸鎮靜下來。
我還記得小光點的事情,好像從五六歲開始我身邊就常常有這些光點,還在上小學的
時候也因為它們而常常分心,讓老師跟爸媽都非常困擾,不過問問題或是考試倒不曾因此
而拿過F。
雖然中學之後就很少看到他們,但是偶爾仍然會看到他們飄在空中,只是我不再像以
前那樣對他們充滿興趣了,現在只把他們當做是神父口中所說的守護靈。
我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腰後卻傳來了一陣酸痛讓身體不聽使喚。勉強起身之後,我
在檯燈的光芒映照之下觀察他的睡臉,平常兇猛無比的人,睡著之後看起來倒也跟個孩子
沒兩樣,看來昨晚的激情就算是像他這種壯得跟牛沒兩樣的人也會感到疲勞的。
既然他睡得這麼香甜,時間也還早,我並不打算在這種時候吵醒他,於是我輕輕移開
他還摟在我身上的手臂,卻沒想到私處燙傷似的灼熱感竟然讓我在下床的時候險些站不住
腳。
略為梳洗之後我離開浴室,正當我在把頭髮吹乾的時候,大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不知道是他的家人還是美式足球隊的朋友來電?相處了半年下來,他身邊的友人我幾乎都
認識,接起來應該無妨吧?
然而,當我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
「大衛甜心,你昨天怎麼沒來找我?竟然放人家鴿子,真是太過份了!」
來電的人用很親暱的聲音叫著大衛的名字,講話的語氣聽起來簡直是應召站的小姐。
「……小姐你那位?」
「啊──抱歉我打錯了。」
對方雖然見狀況不對立刻掛斷電話,但是事情已經相當明顯了,既然他還是有在跟其
他女人鬼混,那麼我也沒必要自討沒趣的繼續待在這邊。又一次背叛的事實雖然粉碎了他
所做過的承諾,也在我的心裡又剖出一個創口,可是現在的我就連一丁點的情緒也不想要
發洩在他身上。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滿嘴謊言,跟他吵架只不過是浪費生命罷了。
我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再用他送的口紅在浴室內的鏡子上寫下了”騙子”兩個大字
,二十分鐘過後,便提著行李離開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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