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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蠻征伐‧序


  「嘿!喝啊!」伴隨著響亮的吆喝聲,我一先一後的揮出手中雙刀,從那凌厲的破空之聲當中可以知曉這簡單的二連擊中蘊含了極大的破壞力,但是我並不因此而感到滿足。


  接著,恢復到原本的架勢,然後再次揮出二連擊,就這樣持續了數刻鐘而未曾間歇。


  自從城池陷落,主公遭到斬首之後,我流浪至薊島城的郊外山區落草為寇,靠著無本生意渡日。戰場上的慘敗令我深刻的感到自身武藝不足,戰敗的夢魘仍然糾纏不清,於是我每天都持續進行著這種激烈的練習,也只有在這種幾乎要耗盡體力的修練中,我才能找到些許心靈的平靜。


  「報告老大,午時將至,請您準備動身。」一名青年的聲音中斷了練習,我緩緩收起雙刀,拿起一旁的粗麻布拭去汗水。赤裸的上身滿佈著傷痕以及侍化手術殖入的法珠,這般恐怖的景像總是讓這些年輕人嚇的不敢直視。


  「辛苦你了,我這就趕去埋伏地點。」我輕拍前來通報的青年肩膀後,便邁步離開。


        *    *    *    *    *


  「情況如何?」甫一抵達,我就向阿真確認現在的狀況。落草至今,他探聽情報以及統率的能力讓我減輕了不少負擔,在山寨裡已經成了我的左右手。


  「駐紮山腳的弟兄們剛剛傳來消息,肥羊剛入山,守衛共二十名,都準備妥當了。」


  「很好,代我告訴他們,等這一票幹完,便讓大伙分批去城裡找點樂子放鬆一下,躲了一個月,他們這群年輕人應該都快憋不住了。」才剛說完,後面就傳來歡呼聲,井川甚至大笑說他真的險些就憋到要找男人來發泄。


  這群年輕人素質還不錯,若能有機會好好的施予鍛鍊,將來都有機會成為獨當一面的武者,然而時間實在是太短了,他們還未能學到龍虎一天流的精要就得參與作戰,這導致三年來已經有六名跟我修習龍虎一天流的年輕人死於非命,要嘛是體力不足以支撐長時間戰鬥,要嘛就是出劍時露出破綻而受到重傷。或許,我根本就不適合教人。

  
  「老大!你看那邊,有個人走了過來,要怎麼辦?」


  我回過神來定睛一看,的確有個衣衫襤褸的人腳步不穩的走在山路上,看起來應該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吧?才走沒多遠就昏倒在地上。若在平時,打著義字旗的我們必定會上前施捨他一些食物,但是馬上就要幹活了,現在根本沒這個閒工夫去照顧他。


  「你們兩個先把他弄去旁邊,不要躺在那邊礙事。」


  語畢,兩名弟兄立刻過去要把他拖走,但是一陣危險的氣息忽然閃過心頭,我正要出聲喊住他們,這兩位剛入伙的年輕人卻已經被巨大的異物給切成兩半。


  「你這渾球!竟敢殺了他們!!」身後的弟兄們看到兩人喪命,立刻把武器都抽了出來,三個脾氣比較火爆的人甚至已經衝了上去。


  那個倒在地上的人緩緩站了起來,他面露兇光,右手手臂不自然的扭曲變形,還長出赤色的甲殼,上面佈滿了利爪與眼珠,糟糕,這是在戰場上能夠殲滅大量士卒的戰鬼蟲!

  
  接著,這三名弟兄也遭到重擊,兩人的身軀被殘忍的剖開來,僅有一人沒受到致命的重傷,但是也斷了一隻手臂,因失血過多而昏倒在地上。


  「小子們!通通給我住手!不要再上去送死了!」我大喝一聲,總算壓制住那群亂成一團,囔囔著要報仇的年輕人。


  「且看大哥怎麼對付那個傢伙!」阿真也跟著吆喝,其他人立刻從騷動不安變成興奮不已,等著看我如何收拾那個怪人。雖自知不能再讓其他人上去送死,但是即使是我,對上操蟲使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不過,總不能在開打前就先長他人威風!否則將來要怎麼帶領眾人?我輕輕的從山坡上跳了下來,才剛拔出愛刀蒼鬼與無銘,操蟲使的注意力就完全轉移至我身上。


  「吾乃山鬼幫的須藤新之助,來者何人?給我報上名來!」


  『嘰!嘰!嘰!』身上長蟲的人似乎失去了意識,只能發出怪異的叫聲,伴隨著飛舞的沙石,利爪兇猛的襲捲而來,我在連續攻擊的空隙之中小心地迴避,身上卻仍然被劃出許多傷口,血流不止。


  「哼,果然不好對付,南無三曼哆‧縛日囉‧哈哞!」誦唸完不動明王的真言之後,埋入身體的法珠便發出耀眼的金光,強大的力量開始源源不絕的流入體內,身上的肌肉跟著暴漲,法珠中散發出的強大靈力讓我陷入一種極端的亢奮狀態,感官也變得非常敏銳。


  「那就是侍化?」、「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不愧是大哥!這傢伙死定了!」的驚嘆聲此起彼落,不過我無暇去注意,因為戰鬼蟲的利爪已經往我的天靈蓋砸將下來。


  我舉起雙刀架住這下猛擊,藉著侍化後的身體能力提昇,我不僅只是阻止了攻勢,還趁隙接連揮出手中雙刀,砍得他措手不及,只能拼命阻擋。一陣激烈的攻防之後,巨大的甲殼上滿是傷痕與膿血,後頭的歡呼聲也愈發愈熱烈。


  操蟲使自覺不敵,連忙往後急躍,我正要以箭步追將上去,他卻從手中發出一陣閃電,電得我渾身發麻,皮膚焦黑。反觀對手,操蟲使體內的再生蟲已經開始修復他的傷勢,若再戰下去對我不利。不過對手似乎也逐漸恢復了意識,正在慢慢地往後退,不再攻擊,既然有此機會,我也保持警戒緩緩退開,這種敵手日後還是能避就避吧......。


  不幸的是,馬隊來的相當不是時候,操蟲使才剛冷靜下來,守衛們卻已經拿起武器衝了上去,大量敵人的出現讓戰鬼蟲再次地奪走身體的操控權,整個車隊的人員與馬匹都被殘忍的殺害,屍塊與內臟四散,在烈日晴空中降下了一陣腥風血雨。


  沒過不久,戰鬼蟲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他從死者的屍身中吸取血肉,直到吃飽之後才恢復原狀。看到了剛剛的景象,即使現在已經恢復人形,卻也沒有任何人敢對他動手。


  將馬隊的所有東西掠奪完畢之後,我便帶著心懷恐懼的弟兄們全速離開。


  雖然看起來跟操蟲使打得不分上下,小伙子們也拼命的跟不在現場的人吹噓我的威猛,但是我很清楚,真正撿回一命的人,其實就是我自己。


  『麻生鐵也,你依舊跟當年一樣沒用,只是頭失去利牙的喪家之犬。』喃喃自語自嘲了幾聲之後,我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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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ngfoolis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